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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尔雅诂林》座谈会上的讲话

1999-05-05 来源:光明日报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许嘉璐 我有话说

今天我参加这个集会,心情很复杂。概括地说,是既兴奋,又敬佩,还有几分沉重。

兴奋,是因为盼望已久的《尔雅诂林》问世了。无论是作为古籍整理规划小组和全国高校古委会的一名成员,还是作为从事训诂学教学和古籍整理工作的一名教师,都要为这部便利学者的巨书的出版鼓掌欢呼。同时,我更为后来者感到高兴。回想起年轻的时候读《尔雅》,能借到邵晋涵、郝懿行的书已属不易,每查一字,常常床几铺满,有的书还要翻阅终卷,时感不便。当年,我们甚至要把培养这种耐性作为作学问的基本功。虽然这种坚韧的性格今后也是需要的,但是,有了像《尔雅诂林》这样的书,自然方便得多,将省去许多翻检的工夫。我们年纪已大,读书时间日短,而年轻学者的学术生涯还很长很长,他们将充分享受这部书所提供的便利。未来一代的学者自然更是幸福,甚至可能难以想象我们和我们的前辈当年翻检资料是怎样地艰难。因此编纂出版这部书,真是学术界的大功德。

我还想到,改革开放以来,语言学类的一些宏篇巨制相继出版,例如《汉语大字典》、《汉语大词典》、《方言词典》,《说文诂林》的重印等等。而古代词典类图书的整理汇编也在加紧进行,例如徐复先生的《广雅轱林》已经完稿,赵振铎先生的《集韵汇校》也接近完成,武汉大学的《故训汇纂》和华东师大的《古文字诂林》都正在紧张地进行。我想,用“盛世修典”来形容当前的这一喜人局面,是很合适的。我们常说现在是学术的春天,那么上述的这些巨著就都是春天里的鲜花,而《尔雅诂林》则是其中鲜艳夺目的一朵。我由衷地为这百花竞相开放的景象,为我们这个时代兴奋。

我之所以有敬佩之感,是由于朱祖廷先生以几近耄耋之年、多病之身,率领着一支特别能吃苦能战斗的队伍,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,出色地编纂了这部大书。支持他们如此执着的最主要的力量,是对学术的热爱与忠实,是为中华文化添砖加瓦,是造福于学林。我的敬佩,还由于湖北教育出版社在出版了《杨守敬全集》、《中国图书大辞典》等等社会效益高而经济收益为负的大书之后,又坚决地出版了《尔雅诂林》。这在当前学术著作出版尚属不易的情况下,更为难能可贵。我从责任编辑黄榕同志的《代后记》里得知,此书的出版得到了从社长总编到全社各个部门的大力支持。因此,当我接到这次会议的通知时,不由得为我们这个时代,这样的出版社、这样的学者队伍感到自豪。请允许我在这里向朱祖延先生,向参与编纂的全体成员,向湖北教育出版社的领导和同志们说一声:感谢你们,向你们致敬!

我刚才说我还有几分沉重,这种感觉是在读了黄榕同志的《代后记》产生的。感谢黄榕同志,告诉了我们朱祖延先生所领导的编纂组的事迹,特别是未及亲见《尔雅诂林》问世的谢先俊、黄毓仪两位先生带病工作直至不幸谢世的情况。我是含着泪读完《代后记》的。我想,清贫,寂寞,本不是学术的天然伴生之物。“君子固穷”,这只是封建社会的常规。即使如此,在古代也并不是所有潜心于学术的人都受过贫病的煎熬。在知识对社会的贡献越来越大的现代社会,学者不应该再清贫寂寞了。我们高兴地看到,近年来知识分子的工作和生活条件虽然还没有达到应有的水平,但是毕竟在渐渐提高。我希望在知识经济已经扣响我们的国门的时候,全社会共同努力,使学者们尽快地从清贫中彻底摆脱出来,尽快地让社会了解我们的价值,不再寂寞,最紧要的是,不要再发生像谢先俊、黄毓仪两位这样的事。虽然谢、黄二位先生的精神可敬可佩,但是我诚心诚意地希望学友同道还是要节劳,尽量减少可能避免的牺牲,以便为学术,为中华文化做更多的事。请湖北教育出版社的同志代我向谢、黄二位的家属表示郑重的敬意和衷心的慰问。

我还想建议,今后无论何时加印《尔雅诂林》的时候,都不要删去黄榕同志的《代后记》,以便让当代更多的人扬弃浮躁的陋习,学习和弘扬他们的精神,让后来的学人都知道这部书是怎样倾注了编纂者和出版者的心血的,让生活在比我们好多少倍的他们了解他们的前辈为中华文化,为后人做了怎样的铺垫,曾经经历了一个怎样艰苦卓绝的阶段,激励他们继承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,为弘扬传统优秀的文化做出更大的成绩。

最后,我衷心地祝愿朱祖延先生健康长寿,祝愿编纂组全体同志身体健康,学术研究再创佳绩,祝愿《尔雅诂林》发行成功,屡印不衰,祝愿湖北教育出版社的事业更加辉煌。

谢谢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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